【莺包】月色入怀(下)
※:江户初期设定,伪父子。瞎掰有。
※:莺包,莺包,莺包。
莺丸的元妻,乃是池田宗家第一代家主池田恒兴幺女、“姬路宰相”池田辉政之妹元姬。
武家儿女的婚事,向来是主君指婚、父亲议定,不由自己做主。太阁大人与北政所*那般自由的婚姻,实在是少数。
恒兴公决意招婿莺丸时,元姬不过八岁,远不到打理宅院的年纪;莺丸也权当是家中多了个妹妹,依然随池田氏父子四方征战。
惜乎红颜薄命,五年后元姬罹患伤寒、一病不起,于元旦前夕病逝家宅。
其时莺丸谋士之名已盛。料理完元妻后事,便有人前来提亲:友成大人深得池田氏信任,身居高位而年轻有为,膝下尚无子嗣,即便是做继室,也无须忧心。
“心中思念亡妻,犹如被风吹过之桧树,无法平静。”
在给已成为池田家主辉政公的书信中,莺丸写下这样的和歌。
阅毕和歌,辉政公对家臣道:“古备前友成,是一个真性情的男儿啊。”
在那之后,想与莺丸议亲的人纷纷打消了念头。
庆长五年岐阜城一役,辉政公从战场上带回了大包平。
浅田料亭的酒,着实是好酒。
回到姬路藩所时,莺丸已有几分醉意。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在瓦葺上积了厚厚一层。被冰冷柔软的雪所覆盖,江户城分外安静。寒意浸透衣衫,使人更加想念居室中炭炉。
莺丸加快步伐穿过庭院,却在廊下停住。那坐在窄廊下,衣着单薄、不发一语的人,不是大包平又是能谁?
“又在做傻事啊,大包平。”
大包平周身萦绕着酒味。与其说是饮酒归来,不如说是不慎将酒打翻在衣襟的气味。然而年轻武士双颊酡红,又确确实实是饮酒后的模样。
“你回来了啊。”
“快进屋吧。获得头一名之后立刻病倒,说出去可真叫人笑掉大牙。”
并不为他的话语所动,红发的男人整理好衣襟,端正地跪坐于莺丸面前,伏下身行礼。
“请听我说,友成大人。我在回藩所的路上想了很多。”
话语间一扫往日的随性,大包平抬起头来看着莺丸。借雪地反射的光,可以清楚地看见武士的眼睛。是他决意投身此道的剑刃的颜色。
“一直都承蒙莺照顾,得以平安成长,来到江户。”
“但是我已经、不想只做被你保护的人了。我想成为更强的人,这样,有一天我就能对你说:由我来保护你。”
“我不是莺那样聪敏的人,我只有手中的剑。如果能够击败天下五剑,成为被天下人敬仰的剑客,这样或者就能够保护莺了。一直以来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去修炼自己,一天也不想懈怠。”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直都陪伴在莺身边。因为感谢已经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情。”
“……”
雪依然簌簌地下着。将年长者的沉默理解为拒绝,年轻武士垂下头去。
莺丸的思绪如同雪花飘飞。扪心自问,已经想不起元姬的容颜;恒兴公与辉政公的音容,也随时间流逝而模糊了。
大包平却是不一样的。自幼年时便被养育在身旁、随姬路城一同成长的红发武士,欢笑的样子、努力的样子、闹别扭的样子、雄心勃勃的样子,闭上眼睛历历在目。
勿要等到时过境迁,才追悔莫及啊。三日月的话在莺丸耳畔回响起来。
“大包平啊。”
他伸出手,贴上大包平的面颊;再进一步,将话语衔在唇齿间,送入青年口中。
“如果我做了什么傻事,一定是因为今晚的雪月了。”
“啊呀。本以为是莺丸大人进行点前,原来是大包平君吗。”
受姬路藩重臣、小笠原流古茶道习得者古备前莺丸友成之邀,将军御咄众三条三日月宗近前往姬路藩所参加茶会,在茶庭前遇到了等待着的茶室主人莺丸。
“是啊,偶尔闲下来也不错。请随我来。”
身着茶色纹付羽织、莺色直垂的男人微笑着将来客领至茶室。
三日月微微眯起那双含着弦月的眼睛,似乎从莺丸身上看到了与此前不一样的东西。
“请进。”
茶室之中传来大包平的声音。
“打扰了。”
茶室入口窄小,二人低头躬身,有条不紊地进入茶室。
神龛的瓷瓶插着一支梅,空气中隐约有梅花幽香。神龛中挂着一幅立轴,是月色之下,春梅盛开的景色。
端坐茶室之中的,是神色郑重的大包平。
“此番由我为二位大人点前。”
“有劳。”
镇定从容、有礼有节,是茶道的基本;即便是相同的振帛、注水、搅打之举,不同人进行,也会有不同的风姿。莺丸点前不疾不徐如春风拂面,大包平点前则如江河入海,藏着剑客的气派。
“请用。”
三日月捧起茶碗,啜饮浓绿茶汤。
“两颊生津、舒适爽快,真是不错的茶呀。”
END
*北政所:指丰臣秀吉(太阁)正室高台院宁宁
FREE TALK
在猛力肝出大包平之后,思绪激荡,写了这样的故事。
高深莫测莺和热血笨蛋(褒义)包这样的模式真是分外有意思啊。
为了行文需要,设定上和原本的战国历史有所出入。池田辉政于1613年逝世后,由于其子年幼,转封备前国冈山藩;1617年姬路藩被封给本多忠胜(蜻蛉切元主)之子本多忠政。
即严格来说,大包平与莺丸前往江户时应当是【冈山池田家】家臣,而非文中【姬路池田家】家臣。战国历史真是一团乱麻
说到题目的话,稍微有点俗套,是化用了“今夜は月が綺麗ですね”这句话。
无法说出口的爱恋之心,寄托于天上明月;未料到对方亦怀着同样心思,月色入怀,如愿以偿。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试图把“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算了管他娘的我就要和你搞基”这种套路写得文雅一点,不知道各位是否能够感受到风流雅致的韵味。
原本许诺的车大概要在下一篇开了
最后,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