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花】四季折々~春之篇~(12)
※和风妖怪PARO下甜甜的承花。徐伦是承花小孩。
※很多的擅自设定!
※按照秋→冬→春→夏时序,一共四个部分的故事
前篇请走:
四季折々· 春
章十二
发现花京院异状的时候,承太郎刚结束与徐伦的训练。
“辛苦了。我准备了茶和点心。”
小小的鸦还在努力练习挥动竹剑,将托盘放在木制外廊上,红发的蛇将温热茶水注入茶碗。
“多谢。……你的手怎么了。”
从伴侣手中接过莹白瓷器、指尖相触的一瞬,产生了明显的粗糙感与剥落感。
“大概是太累了吧,最近也到了照顾酒酿的时间。徐伦今天表现如何?”
酿造甘露是耐心与细心的劳动。为了确保发酵的程度刚好,深夜中的查看必不可少。
“唔。今天还算不错。”
觉察到对方不愿多谈,高大的鸦顺着提问回答。
八咫鸦一族习武的传统由来已久。曾与黄泉之蟒激战的承太郎自不必说,连平日温婉可亲的圣子夫人,也习得一手箭无虚发的精湛技艺。
“感觉徐伦有点吃力啊。现在用的竹剑,是不是太大了一些?武器还是要趁手为上。”
看着雏鸦挥舞与她差不多长的竹剑,蛇神捧住自己茶碗啜饮。
“我在这个年纪,老头子会要求我与他对战。”
对待自己的女儿,训练强度已经减轻了许多。鸦没有说出口,蛇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位老人家的话,一定有不少想也想不到的手段吧?难怪现在的承太郎这么强。”
想起空条家那位怪招迭出的老人,红发的蛇露出会心微笑。
“徐伦,过来休息一下吧。今天有你喜欢的草莓大福。”
“花京院,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天光尚未大亮,披衣起身的蛇还未离开,便被鸦的男人叫住。
“本来想着自己处理就行……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啊,承太郎。”
蛇的男人苦笑着转过身来。借着透过障子的熹微晨光,鸦的男人清楚地看见那双茱萸色双眼蒙上了一层纱似的白色。
“吓到你了吧?……简单来说,我的蜕皮期到了。上一次、大概是一百年前了吧。”
与鸦的生理不同,蛇的皮肤与鳞片生在一处,如同贴身的盔甲;这与生俱来的甲胄并不随蛇体生长而变大,而是不断脱落更换,满足蛇的正常生长。
“如果需要帮忙……”
蜕皮失败的蛇结局如何,鸦已经在游历人间时见识过许多。
“没问题,以前一条蛇的时候、也好好地完成了。只需要一天、就能看到一个崭新的我,承太郎难道不期待吗?”
有意逗趣的话语也没能让鸦紧锁的眉头放松半分,蛇神只好用变得干燥粗粝的嘴唇吻了吻对方脸颊。
“看见这种样子的我、会让徐伦害怕吧。今天就拜托你来照顾她了,承太郎。”
张开屏蔽气息与视界的结界,周身已变成木贼色的蛇将自己浸入池塘中。
“徐伦,这种时候不要走神。”
白金之星藤紫的刀鞘拍在雏鸦手腕,竹剑应声而落。
“呜啊……!抱歉,父亲。”
女孩将竹剑再次握在掌中,摆好架势继续挥刀。
“任何时候都记住,拿稳你的武器。”
从女儿杜若色双眼中看出不安,心软只在一瞬,高大的鸦复归冷峻。
“挥刀五十次。如果松懈、就从头计数。”
此时若不十分严厉,他日爱女就难保性命;这是男人在舍命死斗中悟到的道理。八咫鸦的宿敌从来不懂仁慈二字。
“爸爸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赶在徐伦醒来前,另一位监护人已经设下结界,打定主意要独自度过他的磨练;所幸徐伦已习惯承太郎的寡言,出门办事这样粗糙的理由得以勉强站住脚。
“集中精神,徐伦。”
白金之星在空中划过一道银白光影,利刃所及之处,飘落的花瓣被一斩为二。
只有全副心思都投入手中刀剑,才能按捺住内心焦躁,不去想他的伴侣现况如何。
“四十、四十一、四十二……”
母亲圣子被黄泉之蟒构陷、重病不起之际,那个总是在外奔波、难得回家的男人也在她床榻前守了数月。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不能伴侣相携共度难关,于八咫鸦而言,是对本能的否认。
“……徐伦,与我对战。”
夜幕低垂、明月初升之时,小小的鸦来到了池塘边。
“爸爸,你快点回来吧。”
坐在岸边平缓的岩石上,将双足浸入水中,池水带着夜晚的凉意包裹皮肤,正如同总是和缓温柔的蛇的抚触。
“父亲今天真的、好凶狠……”
想起竹刀被成年的鸦一击脱手、而后同样场景反复发生数次,年幼的鸦忍不住鼻子发酸。
“虽然没有告诉我,但是、是因为爸爸吧?”
她揉了揉鼻尖,努力克制住眼泪。圣子奶奶说过,要想成为强大的八咫鸦,就不可以因为小事流泪。
“父亲他、在担心爸爸。——所以、请快一点回来。”
在力量充盈的同时精疲力竭,并不算什么舒适的体验。
“呼……总算是……”
新生鳞片泛出鲜艳的常磐色,蛇费力地攀上岩石,离开水面。
帮助软化旧鳞、擦蹭蜕皮,遍布岩石的池塘是绝佳地点;但体力不支溺毙在属地,则是过于丢脸的死法。这种事绝不要发生。
山林中只有草木婆娑、夜虫鸣叫,鸦的父女应当早就睡下了罢?……不知道承太郎看见自己这样瘫软着,会不会觉得太缺乏警惕了呢。
疲惫得连人身也不想维持,蛇的神明把自己盘在一处,怠惰而不着边际地猜想。
“真是够了。”
朝向池塘的障子门被拉开,头发凌乱的鸦抱着迷迷糊糊的稚子,大踏步向盘踞的蛇走来。
“花京院,我不该听从你的话。”
情绪在若竹色眼中沸腾,男人的手依然很稳。他让揉着眼睛的女儿坐在岩石上,从怀中取出竹筒,将散发着扑鼻香气的药丸喂进蛇的口中。
“抱歉……总让你看到糟糕的样子。”
涅色药丸很快化开,一股暖流蔓延至全身。浅绯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深绿衣衫也带着潮气,蛇的男人握住对方手掌轻声道歉。
“最糟糕的事情是,徐伦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办法陪着你,花京院。”
高大的鸦移开一步,为另一只鸦留出空间。
“呜呜……爸爸、爸爸!”
小小的鸦扑了过来,像一颗柔软的炮弹落在男人怀中。她五官皱在一处,晶莹泪水不断地从眼中滑落,打湿了紧紧抓着的蛇的衣衫。
“到底还是让你担心了啊,徐伦。”
幼子的眼泪比任何谴责都更为有力,纵然是神明也无法保持镇定。他只能用亲吻和柔软指尖,将那些滑落雏鸦腮边、滴在自己心口的滚烫珍珠一次又一次地擦拭干净。
“爸爸没事了。一起去休息吧。”
“这次蜕皮、真是没有长高啊。”
对着鸦宽阔肩膀盯了许久,蛇终于认命地接受了结论。
“据说成年的蛇也会蜕皮,但身体不会变得更大。”
“看来我是达不到你的身高了,承太郎。怎么想都很让人在意。”
“是家族遗传。”
“是了是了,毕竟是大妖怪的空条家,个头大也没什么骄傲的。”
从鸦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得意,常磐色蛇尾轻轻抽了一下他小腿。
“蛇蜕处理得如何了?”
“烧掉了。徐伦说下一次一定要留作纪念,让人头疼啊。”
如果放在从前,已经从身体分离的皮肤与鳞片,只会让蛇想起那些惶恐挣扎的夜晚。
“让她留着也无妨。”
现在他有值得信赖的家人陪伴,无需担忧脆弱时会受到伤害。
“那就让她留着好了。但是、故意欺负徐伦的事,承太郎,怎么说也是你的错误。现在就来对战吧,让你领教绿宝石水花的厉害。”
传说蛇的蜕皮意味着重生。不仅力量得以进一步成长,其他方面也会回复到全盛时的姿态。这之中当然也包括好胜心。
“乐意之至。”
面对恋人跃跃欲试的神色,鸦的男人露出微笑。
春之篇 完
TBC
FREE TALK
创作这一章的时候,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家母身体一直不太好,我还不懂事的时候,他们一定也度过了很多辛苦的时刻。虽然明白大人有大人的考量,但是我认为家人应该是一起分担和面对困境的存在。
迄今为止,《四季折々》的计划进度完成了四分之三。马上就可以写到夏季,让人心情非常愉快。
在开始春之篇的时候就加入了很多“如果承花徐是一家人”的妄想,各位坚持阅读到现在真是承蒙不弃,非常感谢。请期待之后包括了花火大会和夏日祭、热热闹闹鸡飞狗跳的夏之篇。